第五十八章 夜阑卧听风草动!

“大哥,为什么放他走!我们明明可以讲他留下!”看到大哥(算命先生)不仅放了朱少明,还连带着那另外的两个人也一并放了,吴米满腹牢骚的质问道。仅凭他调戏胡无衣足可抵挡一个杀了他的理由。吴米杀人,不问利益纠葛,单刀直入而取敌首级!杀人冷血如麻,不择手段!

“吴米,住口!大哥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胡无衣冷喝一声,吴米冲动的性子早晚会吃大亏,武功盖世如何,神机妙算又当如何,三国之时,诸葛亮,曹操刘备孙权,哪个不是以一人敌千军万马的好手,其中或多或少有人擅长或文或武,或兼而有之,到最后呢?还不是被窃国大盗司马懿巧取无上权柄而改朝换代!

“无衣,让他说!大家都在场,理不辨不明,有什么话现在当面说!”算命先生掀开了脸上的易容面皮,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廓,只是腰部好像不大方便,如果李纯在此,一定会大呼一声‘是你!’没错,掀开了面具的他正是锦衣卫副使严毕。在街上假扮算命郎中目的是为了吸引目标人物的出现,很幸运,让他轻而易举的将朱少明等到了。这不是偶然,如果从朱府出来,要去孙府,两府之间,必要经过花木街的一条小道。而自己早早派人隐藏在那里蹲点多时。一有消息,立马来报。

话说严毕不是躺在怀来县衙里养伤么?没错,他先前的确是在怀来县衙里养伤,但是朱强试探性的问话让他有种不安定的危机感,把性命交到以利益为纽带而紧密联系的人手上,绝对是一种愚蠢行为,很不幸,他不是,所以,便寻了个借口,欲来土木堡寻找失落的官印!效果很明显,朱强信了,非常大度的为他送行,还送他一匹良驹。他一离开县衙,立即奔赴与之最近的驿站,那里有他的人马,聚首了一干兄弟姐妹之后马不停蹄的赶路,半个时辰就到了土木堡,这也才有了之前的一切。来土木堡有两个目的,一为官印,二为那晚交手的人。

“大哥,他就是偷了官印的人,我们大可将他抓起来!”另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提议道,如此大好时机,一定不能错过!忽又看及到大哥眼里的赞赏之意,壮着胆子继续道:

“据传闻来看,朱府窃取了县衙大印,其心可诛,其取不纯!”说完自豪的瞪大一双熊目看向其他兄弟,发现他们都是一脸无奈和尴尬的神情,这让他本就薄细的面子往哪呈放?我说错了么?那你们还一个个那副神情,好像我欠你们钱不还似的!

“王准说的不无道理,究其根本,传言可不可信,咱们暂且不去管它,但是现在,有一个人横空出世在我们面前,此子有勇有谋,城府极深,料事如神,呵呵!”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会,瞧众兄弟中俱是一副副疑惑的面容,尤其是无衣,她疑容最甚,似合非合的双眸里酝酿着谁也不曾琢磨出的心事。

“大哥,你说的这个人莫非是他?”吴米不可思议的试探性问道,如果真是他,那他真的和他的梁子就算结下了。叫他如何能容忍一个不调戏了他内定的女人而且还严重的威慑到了他在这个小圈子里的威信的人在他面前如小人得志般耀武扬威?不,绝不可能!

“会是他!”胡无衣若有所思的沉眉思索道,不可否认,他有着足够的智谋和胆识,处乱境中而不乱分寸、进退有据,这份从容足可压死一片自以为是的男人。想罢冷眼瞅了一眼气势汹涌的吴米,易怒,易暴躁,易自负,这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与命门,一个人,假若你看出他的弱势所在,其也就不足畏惧了!

众人听闻吴米的话时不自觉将头别向大哥这边,聚精会神充满期待的望着大哥,能让大哥给如此高评价的人,此人一定不俗,至少在心智沉稳这方面属佼佼者。

“吴米说的没错,就是他,朱府的少爷朱少明!”严毕缩了缩瞳孔,眼里的精光扑哧扑哧的闪着幽幽的蓝光,望向吴米的眼神里更是透着冰冷,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计划,绝不能让人从中作梗,吴米,大哥这是在警醒你,你可明白?

“哎哟大哥,嘿嘿!吴米不懂事,冒犯了大哥,花姐代他向您赔罪了!小米,还不过来,和大哥道歉!”一脸媚相胭脂气极重的花紫讨好似的向严毕解释着,连忙向吴米发出警告道,这死孩子,年轻轻轻的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吃无衣那妮子的醋,她,你也敢想?

“哼!”吴米故意不理花紫的好心,生气的别过脸去不看大哥。他就是气不过,为什么大哥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对自己兄弟不闻不问的。

“哎哟,大哥,你看你这是在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发这么大火干嘛!消消气嘛!”此人常年摆着一张欢喜佛的脸谱,对上任何事都笑着,哪怕是愤怒,也有其独特的体现。

“哈哈!乐笑说的极是!”随着严毕的张嘴大笑,沉默中带点压抑的气氛顷刻间土崩瓦解,众人又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气象,这里面,有人野心勃勃,也有人虚怀若谷,时机没到,不曾现世罢了。

“大哥,这才对嘛!”乐笑随声附和道,大哥的秉性沉稳中缺乏果断,更多时候有着刚愎自用的嫌疑,但却不妨碍他们一伙人玩命的追随。

“放长线,掉大鱼!”严毕说了句,不再言语。冷眼踩了一脚躺在地上跟死猪样的孙无从,他,毫无疑问,没有朱少明那么幸运了。严肃道:“将此人带走!”

“是!大哥!”面相最憨实,步子也最沉稳的朱牛闻声一把抓起孙无从的手臂,一股子力道从丹田起运气而出,直奔手掌,浩大的气力使孙无从肥阔的身躯这时候在空中**了两**,脚朝前,头垂在朱牛后背,被扛在了肩上。

“撤,明天我们去拜访朱家!”严毕展眼舒眉,一语完结今天的任务。

“..............”

小二进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一也不见了,只是先前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来过,有几个人说临时有事先走了,但是自己还跑上来看了的,二楼雅间里还有十多号人呢,这些人都去哪了,怪事!不管了,将房间打扫干净就完事。

“..............”

同一时间。

孙府灯火通明,全府上下每一处角落里都点着灯,亮堂的烛光也只能挽救这一刻眼目的清明。孙绅踱着步子一步十来回的绕着圆桌打转。

派孙无从那个蠢货去劫下朱少明,并且在望月楼里埋伏了十多人精英,怎么到现在还没个消息来报,出了什么问题?不安的情绪精准的在孙绅心中落地生根。这时候的他,已不复那个沉稳淡定的花白老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迈体弱的老头,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孙家站出来一个能为孙家排忧解难抵却万难的人,可是都没有,一大帮蠢货,一个个酒囊饭袋........

“来人,来人啊!”孙绅大力的喊着,这间房子像被与世隔绝了般,没有任何下人前来问候,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痕迹也没有!孙绅只感觉心里的恐慌感愈来愈甚了。不甘心的再次喊道:

“来人.......!”依旧没人回应。此时孙绅的脸上有了质的变化,五官肌肉不停的扭动着,煞是吓人。

“啊!”突然一阵虚火上浮,邪气入体,眩晕的感觉使站着的孙绅身体摇了两摇,苍老的手掌紧按着额头,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孙家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会形如一卷龙卷风之势将孙家瓜分殆尽。

“咝!”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孙绅头胀欲裂,难道天真要亡我孙家?

“啪嚓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旁边桌子上被带下的茶杯落在地上无聊的转动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一切悄然无息,重归平静,微弱的烛光不时“扑哧扑哧”发出炸裂声,来打破这个书房里的死寂。而墙壁上悬挂的老高的那副字画依然不朽的被钉死在墙上。正如地上躺着的孙绅,口吐白沫,浑身不停的抽搐着,照现在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还不能理解这抽搐的妙义,孙绅其实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古时称为结代脉),不能急,不能燥。

此时正值冬月三十,戌时已过半,外面呼呼的大风欢快的吹着,它不懂人的情感,亦不知人的悲欢离合,永不休止的吹打着在这片土地上穷苦的百姓。月亮也隐藏了娇躯,不敢露面,在这个寒寂的冷夜,只有两处是灯火通明光亮如白的,一处是朱府,一处是孙府。惨白的烛光随着风讲诉着它的不纯净,艰难的与黑暗做抗争!任何虫鸣鸟叫也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提着灯笼走街串巷不停的打着更,默默的为熟睡的人们报时。(打二更(晚上九点),打一下又一下,连打多次,声音如“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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