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喜欢气的胤禛变脸, 但是又会在把孩子惹生气了后,再哄好。
“朕端午之后,下一道旨意到上书房。每三个月小考文武综合考试第一的皇子,奖励多一天假期。”康熙道。
此话一出, 不仅是胤禛, 阮酒酒和胤祚都眼睛一亮。
阮酒酒和胤祚对胤禛有着迷之信任, 在他们心里, 胤禛无所不能,才华武功必然在阿哥所能拔得头筹,轻松将这个放假的奖励收入囊中。
三个月多一天假期,一年就是多四天的假期啊。
入学后的皇子,一年假期才五天呢。
“哥哥, 你一定可以的!”胤祚道。
阮酒酒也信任的看向胤禛,但是作为母亲,她不愿意把压力都给孩子。
“胤禛年纪比大阿哥小许多, 在武考上,起初必然是落后的。不论考试的结果如何, 胤禛在额娘心里, 都是最棒的,是第一名。”阮酒酒道。
胤禛把吉祥挤到一旁,他牵住阮酒酒的手,仰头望着阮酒酒甜甜一笑。
“额娘,您相信胤禛一定可以将上书房皇子第一名的成绩,带给您的。”胤禛自信无比道。
阮酒酒同样自信一笑:“额娘当然相信。额娘的大宝贝儿,是最好的孩子。”
康熙又又又酸了。
康熙才为欺负了年纪幼小的儿子, 有一丝歉疚。看到这一幕,什么歉疚啊、心虚的, 都没有了。
他能平白无故的欺负自己儿子吗?肯定是这个儿子不对。
臭小子,过了明儿端午节,快去上学吧。别和朕抢媳妇儿。
胤祚看着胤禛牵着阮酒酒的手,他蹬着小短腿,跑上前去,再次把吉祥又往外挤了一个位置,紧紧的握着哥哥的手。
小六要和哥哥贴贴。
接二连三被挤出去的吉祥,气的对两个胖幼崽直哈气。
人类真的是一点界限感都没有!
这就是你们对吉祥大王的尊重吗?
吉祥不高兴的后腿一蹬,跑到另一处花圃里撒欢了。
伺候花圃的太监,急的团团转,又不敢驱赶这位猫主子。
那么大的一颗蓝宝石,就这么挂在一只猫儿的脖子上,当项圈挂饰。这样的疼爱,可见这位猫主子是德贵妃娘娘的心头宠。
他们做奴才的,哪里敢冒犯,碰掉猫主子一根猫毛,都是他们的错。
“四阿哥和六阿哥惹得吉祥不高兴了,就随它闹会儿脾气吧。被吉祥弄坏的花,你记下来,到永和宫登记一下。无论是赔银两,还是新的花,都由永和宫来。”从队列里走出一个小太监,对伺候花圃的太监道。
“哪里能让德贵妃娘娘赔啊。不过是一些花儿罢了,能让吉祥小主子玩的开心,也是这些花儿的福气。”花圃太监道。
“咱们都是当差的,上头有规矩压着,做错了事就会受罚。你看管花圃,花圃里的花出了问题,罚的定然不清。放心吧,是娘娘吩咐杂家过来的。这点儿银两你拿着,无论是添道菜还是添件衣裳的。当是娘娘补偿你刚才的担惊受怕。”永和宫小太监道。
花圃太监还不敢收。
他是什么人啊,哪里担得贵妃娘娘的赔偿。
就算是被罚少吃顿饭,挨几下板子,只能当作是运气不好。
无论如何,都牵扯不到主子的。
“你是才调来御花园当差吧。放心吧,不独是你一个人这样。以前六阿哥顽皮,折腾了御花园不少的花,娘娘都是这么赔过来的。皇上也是知晓的。你放心的收着吧。”
“别推脱了,杂家还要上前伺候着呢。你若是心里感激娘娘,就尽心伺候花圃里的花。娘娘喜欢看好景色。”永和宫太监强势的将两粒碎银子,塞到花圃太监的手里。
同样是太监,他们的手太不一样了。
即使这名永和宫的太监,在永和宫里也要做一些活,手算不上嫩。但也没有花圃太监手上那么多结疤的伤口。
永和宫太监望了眼花圃里的花,有的花枝有花刺,侍弄时不小心就扎到了手。若是弄急了,划一道长口子,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往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咱们永和宫的德贵妃娘娘,是菩萨一样的好人。”永和宫太监拍拍花圃太监的肩膀,不等花圃太监再说话,他低着头,小跑的回归队伍。
花圃太监捏着手里的两粒碎银子,眼里闪着泪花。
他一路流浪,闯过了无数生死关,又熬了好几年,终于得到了现在这个活计。
别人嫌弃在御花园伺候花,烈日晒雨天冷的。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德贵妃娘娘啊,他刚才在角落里偷偷看了一眼,是梦里也不敢梦到的美丽女子。
刚才那位哥哥说的对,德贵妃娘娘是菩萨下凡。
花圃太监小心翼翼的把两粒不大的碎银子装好,这点儿银子不多,但是够他多吃好几顿饭,多要好几桶热水。
日子啊,好像有一点点奔头了。
太阳只剩一点点余晖的时候,阮酒酒和康熙几人也从御花园逛了一圈,回到了永和宫。
走了这么一圈,大家伙儿都走出了一身汗。
热水早早的就烧好了,能让主子们简单擦洗一番,清清爽爽的用晚膳。
“铜二,你小子今天运气不错啊,竟然得了德贵妃娘娘的赏。”
康熙和阮酒酒一行人离开御花园后,在御花园当差的太监们,也各归各位的站在了明处。
铜二僵直了背,他唯唯诺诺的躬着腰:“我,我没有。”
“行了,不止我一个人看到,好几个人都瞧见了。放心吧,咱们不要你的赏银。私底下的规矩,德贵妃娘娘给的赏银,给谁了谁得着,其他人不准抢。你要是舍得呢,就明儿中午给哥哥们送碗解暑的凉茶。若是舍不得,自己花了,不用孝敬上去。”搭话的太监,比铜二个头高许多。
铜二又是激动又是惊吓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形了。
“哥哥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给哥哥们和管事的买凉茶,是小的应该做的。”铜二道。
“别的玩笑可以开,和永和宫相关的玩笑,咱们是万万不敢开的。你是运道好。今儿若是遇着别的主子赏,你的赏钱少说要被拿走一半。”
“德贵妃娘娘……”铜二憋了半天,没憋出话来。
“德贵妃娘娘是好人。是宫里难得一见的大好人,但同样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贵主子。你万不可因为今儿得了赏,就觉得永和宫是个好怠慢、起主意的地方。”
“哥哥的话,简直臊坏了我。我若是那等没良心的人,直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心里定是长长久久念着德贵妃娘娘的善心。方才,永和宫的哥哥提醒,德贵妃娘娘喜欢赏花,我一定要将眼前的花圃侍弄的漂漂亮亮。”铜二道。
“你明白就好。行了,哥哥们明儿的凉茶,就等你送来了。这一地的花哦,被糟蹋的不像个样子。人啊,不如猫。”来搭话的太监,摇摇头,嘴角苦涩的离开。
铜二低头想了想,小声道:“可是,有的猫,也是不如猫的。”
有日子过得好的猫,也有被残忍施虐的猫。
有日子过得好的人,也有食不果腹向天争命的人。
可是,铜二摸着自己的良心想,就算有一天他走投无路,活都活不下去了,也不会伤害一个比他弱小的生命。
小动物们多可爱啊。
就算不是德贵妃娘娘的猫儿,也是可爱的。
它们单纯天真,是最最美好的生命了。
这个人间,不止是人的世间,也是无论条生命的世间啊。
铜二勤勤恳恳的把花圃清理好,又从花房取来品种一样的花,栽种下去。
移栽过来的花,当然不如先前花圃里的花好看。
但是,他仔细修剪,用心养一阵子,一定不会比之前的差。
吉祥弄乱一个花圃的事情,底下的小太监自然要报上来的。
阮酒酒听了后,望着优雅趴在旁边篮子里的吉祥,无奈笑着。
“你啊你啊,又让我替你赔出去了一些银两。”阮酒酒道。
吉祥漂亮的鸳鸯眼,无辜的望着阮酒酒。
“喵。”
“行行行,别撒娇了。再撒娇下去,就是为你赔个金山银山也值得。”阮酒酒嗔道。
“侍弄花圃颇为辛苦,明儿端午,借着节日,给他们多发两天各种口味的粽子和绿豆汤吃。也是给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娘娘积福。”阮酒酒道。
端午时候,宫里准备的粽子特别多。只是,有时候宫里的主子们不吃,又不赏下去,大多就堆在那里坏掉扔了。
康熙对阮酒酒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甚至颇为赞许。
“吉祥以后是归乌那希养的?”康熙等阮酒酒处理好事情后,问道。
阮酒酒道:“现在就已经是乌那希养着了。不过,也说不清是乌那希养着吉祥,还是吉祥把乌那希当幼崽养着。”
康熙不由想到小花园里的那只白孔雀,至今大白见到他,还总是一阵啄了就跑。
“朕送你的那只白孔雀,以前好似也罢胤禛和胤祚当成它的小孔雀。”康熙道。
“胤禛和小六呢?一会儿就要摆膳了,他们又跑哪儿去了?”康熙环顾四周,没看到两个儿子。
他就说呢,屋子里这么安静,有些奇怪。
阮酒酒道:“皇上,您说巧不巧,他们就是去看您刚说的大白去了。吉祥都看了,总不能厚此薄彼,忘记了大白。大白才是永和宫的第一只宠物啊。还是皇上送的呢,意义不同。”
阮酒酒给康熙戴了个高帽子,康熙不好再说。
康熙道:“玩一会儿就够了,别让他们误了吃饭的时间。”
“芝兰跟着他们,不会忘的。”阮酒酒道。
康熙又和吉祥对望了一会儿:“这些动物怎么回事,净和朕抢孩子养。它们也不想想,它们一身毛的,能生出白白嫩嫩光溜溜的漂亮小人儿么。”
阮酒酒一本正经的故作思索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是个未解之谜。”
康熙愣了一下,随之望着阮酒酒哈哈大笑。
“你啊,又促狭了,是不是。”康熙道。
“我确实是不知道。追根究底,应当是咱们的孩子不仅讨人喜欢,也讨动物的喜欢。动物对人是好是坏最是敏感。它们这么亲近疼爱咱们的孩子,可见这几个孩子都是极好的性子。”阮酒酒道。
“这是自然。朕的儿女,岂有不好的。”康熙道。
阮酒酒给康熙倒了杯茶,她斟酌着字句道:“皇上,昨日僖嫔到我宫里来坐了一会儿。”
康熙端起茶杯,闻着上好泉水冲泡出来的茶香。
“你泡茶的手艺,愈发精进了。可惜,不爱喝茶。”康熙道。
阮酒酒浅浅轻笑:“各有所爱,茶的苦涩,我如今还品味不好。还是奶茶和花茶,更得我心。果汁更是极好的。”
“饮品上,你尚且分个三六九等所爱。朕的孩子,朕也不能保证个个都喜爱非常。”康熙诚实道。
“僖嫔过来,可有对你说过分或是不恭的话?她性子向来有些急,又直率过刚。”康熙道。
阮酒酒道:“僖嫔一向很重规矩。况且,她与我情分还不错,是能坐在一个桌上,闲谈聊天的人。”
康熙道:“在你眼里,有几个是不好的人。你既然说她好,朕就信你的。朕安排过了,明日会赐粽子给抚养储秀宫阿哥的人家。”
“皇上的慈父之心,令人感动。”阮酒酒道。
“只不过是上次些粽子,就慈父之心了?僖嫔和戴佳庶妃应当背地里怨过朕心狠吧。”康熙无所谓道。
阮酒酒并不同意康熙的说法:“年初的时候,抚养储秀宫阿哥的人家,递折子进宫,言小阿哥想要喝奶茶。皇上您便赐了一头奶牛给他。皇上对储秀宫阿哥,一直都是有放在心上的。”
“而且,皇上对储秀宫阿哥也并非是不管不顾。您已打算将小阿哥过继给纯亲王一脉,有了亲王爵位,再等小阿哥能成亲的时候,您给他指一位好福晋。只要小阿哥的心性好,他后半生的日子不会差的。”阮酒酒道。
“你惯会宽慰朕。”康熙道。
“哪里是宽慰,都是实话实说。要说难受,戴佳庶妃和小阿哥母子分离,骨肉亲情不能相见,确实难受。小阿哥不能长在皇上您身边,也是委屈。然而,皇上您也是顶住了莫大的压力,尽力给小阿哥铺出一片坦途。”阮酒酒道。
当初,有多少人暗地里劝皇上,让这位腿有残疾的阿哥,病夭。
皇帝的名声,不容有瑕。若是有了瑕疵,这抹瑕疵就应该被抹掉。
即使是皇子,也是一样。
又非是皇后嫡子,一个包衣出身的庶妃之子罢了。
“皇上事情都安排好了,是我多嘴,惹得皇上心情不佳。我向皇上端茶赔罪。”阮酒酒端起茶盏,向康熙歉意的低了低头。
康熙接过她双手递上的茶盏,豁达道:“朕做了朕身为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你何罪之有。是朕要谢你,替朕管着后宫嫔妃,还要操心朕的孩子们。保成那儿,平日也多亏你记挂他。”
阮酒酒笑盈盈道:“管理嫔妃,这功劳我领。照顾太子殿下,这功劳我可不能认。有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的关心,太子也是大孩子了,我实在没做什么,也没想过能做什么。平日里只是送一些点心吃食过去,这是宫里阿哥、格格们都有的。”
阮酒酒不认,康熙也不强求着她认这份对太子的照顾之情。
只要太子记在心里就好。
等他百年之后,太子能看在这份情上,对胤禛兄妹几个多多照顾,就足够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当皇子和当皇弟,是多有不同的。
皇子再不受宠,也是宫里的小主子。
皇弟再受宠,搬出宫以后,都是住在皇宫里那一家子的奴才了。
“说到保成,那孩子还想今儿下午过来,找胤禛说话呢。他们兄弟俩儿许久没见,他想的很。朕劝他,今日你和小六定然有许多话想和胤禛说,就别过来了。等明儿端午宴上,兄弟几个就能碰面,想怎么说话都可以。”康熙道。
“皇上说的极是。太子殿下想着胤禛,胤禛也想着太子殿下。儿时一起长大,处的感情就是更真挚些。”阮酒酒道。
“是啊。保成脾气有些高傲,也是朕惯的。能有胤禛和他走近,朕是乐见其成的。”康熙道。
“不止是胤禛。大公主与太子殿下关系也很好,太子殿下很亲近这位姐姐呢。”阮酒酒道。
康熙慈爱笑道:“大公主那孩子,温柔大气,对弟弟妹妹们都多有包容,很有长姐的风范。”
“不但如此,大公主如今管束下人、处理账册的本事,也学的愈发好了。很是有皇家公主的威严和气派。就是要如此有气势,以后嫁了人咱们才更放心些,免得性子太柔,被夫家欺负了去。”阮酒酒道。
康熙连连点头:“朕上回考察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学问时,都学的不错,很是上进。骑射也都练的像模像样。朕看她们自从练了骑射后,性情都开阔许多。你当初的建议,是对的。满洲女子,不能忘本,祖上的马背风采,后代不可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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