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酒看胤禛, 就跟看祸水蓝颜一般。
大宝贝儿还是个小胖崽崽,就这么会给人灌迷魂汤了,长大了那不得更厉害。
明明长得是一身正气啊!
“额娘?”阮酒酒的眼神太明显,胤禛疑惑的抬起头。
阮酒酒温柔一笑:“额娘的大宝贝儿长高了。”
胤禛低头望了望刚跨过的门槛, 又仰头一笑:“额娘, 胤禛很快就能长的比汗阿玛还要高。”
“背地里说朕什么话呢?想长的比朕高?再过十几个寒暑春秋吧。牙都没怎么换, 就想着和朕比个子。异想天开。”康熙从后头走来。
阮酒酒神色意外, 但一回头,就是一脸惊喜的看向康熙。
“皇上您来的真巧。胤禛前脚刚回来,您就也来了。真好。”阮酒酒甜笑着道。
她笑容幸福,似是很开心夫君、孩子都陪在她身边。
康熙得意的扬唇笑道:“朕算好了时间的。可惜还是迟了一点。朕原想先到永和宫来,陪着你一起等胤禛回来。”
“从上个月起, 你就算着胤禛回来的时间。日子越临近,你一天提到胤禛的次数,就愈发的频繁。朕担忧你看到胤禛, 情绪太过激动。陪在你身边,看着你, 朕才能放心。左右最近政务不算多, 能空出时间来。”康熙道。
阮酒酒真有些感动了。
她自责的想着,刚才不应该在看到康熙来后,嫌弃他来的太早,横插一脚,影响她和胤禛母子相聚时刻。
“我在皇上眼里,跟瓷娃娃一般。”阮酒酒嗔道。
等康熙走过来,阮酒酒主动伸出手, 牵住康熙的手。
“何止是瓷娃娃,便是玉石也不如你贵重。”康熙道。
胤禛一脸被甜言蜜语恶心到的恶寒:“汗阿玛, 儿子还在这里呢。”
“汗阿哥,小六也在哦。”胤祚站在椅子边上道。
康熙这才看到胤祚,他道:“小六也在啊。别什么都跟你哥哥学,他有些话说的不好。”
胤祚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才不是。哥哥说的话都是好的。”
“皇上,两个孩子的年纪加一起,也没您年纪的零头长,您和他们吵什么。要说道理,小六可听不懂。”阮酒酒出面说和道。
只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康熙就委屈了。
“玛琭是觉得朕年纪大了?”康熙道。
阮酒酒震惊的睁大眼睛,漂亮的杏仁眼,瞪的圆溜溜的。
“皇上,我只比您小六岁。”阮酒酒道。
“我还风华正茂呢,您和老不沾半点儿边。”阮酒酒一提到年纪,就不能忍了,她撒开康熙的手,挺着肚子道:“虽然我都生了三个孩子,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但是,我的眼角还没有细纹,脸颊依旧饱满。”
“胤禛大宝贝儿,你说额娘是不是还是很年轻好看?”阮酒酒转头道。
胤禛幽怨的看了康熙一眼,汗阿玛您说什么不好,非要提年纪。
都有这么多后宫嫔妃了,还不知道,女子的年纪是大忌吗?
尤其额娘格外爱美。
“额娘好看,特别好看又年轻。看起来就像是胤禛的姐姐一样!”胤禛眼神无比真诚。
阮酒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对嘛。
她不仅面上年轻,心态也年轻的,可没有被后宫生活磨的苍老、古井无波。
她得意洋洋的扭回头,望着康熙。
康熙也转过弯来,他好声好气哄道:“朕只是说自己,何尝说过你了。后宫嫔妃谁不嫉妒羡慕你的容颜,几年如一日的美貌动人。连民间都有传说,宫中的德贵妃娘娘,是九天玄女下凡,仙女般的容貌,菩萨的心肠。正是因为如此,朕才怕自己在你身边,显得容貌老成。”
阮酒酒牙酸的撇开眼,不去看康熙。
“皇上,您夸人的话,一如既往有些夸张。”阮酒酒道。
嫌弃了康熙一番,阮酒酒又愿意哄他:“皇上的魅力可不是区区一具躯壳,得以盛下的。哪怕是未曾有幸见过皇上的人,听过皇上的功绩,便对皇上高山仰止,为皇上的才华气概所折服。更别说皇上的爱民之心,造福天下,才是真正的神临世间。”
康熙被吹捧的高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得劲。
“说到底,玛琭还是觉得朕的脸有些老了。”康熙理智清醒道。
阮酒酒手上微微起劲,把康熙拉的近一些。
她在康熙耳边,小声道:“皇上的身材肌肉,我是极喜爱沉迷的。”
说罢,阮酒酒又将康熙往边上推了推,一脸正色道:“皇上蓄了胡子以后,本就是显得成熟威严。这不是正合您意。”
康熙满脑子都是阮酒酒的那句“我极喜爱沉迷”,根本听不进其他的话。
朕的心肝儿说,她沉迷于朕。嘿嘿,朕的魅力果真是如此之大,无穷无尽。
哪怕朕不是皇帝,玛琭也依旧是爱慕朕的。康熙心中无比自信。
康熙缠着阮酒酒说话,胤禛无奈,他年纪小,争不过他老子。
罢了,还是陪小六玩吧。
胤禛的识时务,让康熙十分满意。有眼色,不错。
康熙扶着阮酒酒的胳膊:“虽然你想胤禛,但是你是长辈,哪有孩子回来了,长辈到门口接着的。在屋里坐着等孩子过来请安,才是应有的规矩。”
阮酒酒顺着康熙的力道,往正位的椅子前走去,坐下。
“在外是如此,也应当如此。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是,胤禛是最重规矩的,即使我纵着他,他也不会忘。”阮酒酒道。
康熙没有就此反驳阮酒酒。
阮酒酒确实说的对。在规矩礼仪、进退分寸上,胤禛的表现,一直让康熙十分满意。
见胤禛正在翻看胤祚这些日子写的作业,阮酒酒没有喊他。
能看到人就好,不急着要说多少的话。兄弟俩儿多相处会儿,也一样是好事。
“皇上可是遇到了些不愉快的事?”阮酒酒问道。
康熙一愣:“朕是皇帝,谁敢让朕不快活?”
阮酒酒笑盈盈的看着康熙,她的气质温柔沉淀,还有如平静海洋般的静谧平和。
康熙苦笑一下,吐了口郁气:“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是有些烦心的事情,不过来到你这里,与你说说话,朕的心情好多了。你一直说朕是个好皇帝,朕相信朕自己有做到,是利于百姓的好皇帝。”
阮酒酒心道,果然如此。
满人入关以后,为外族占了汉人的江山,而骄傲自得。也因为游牧文化不如汉人深厚,感到自卑。
康熙也是如此,他自信自傲是帝王。也自卑在朝政管理上,不如汉人官员。
他愿意低头向汉臣请教,也让他的皇子们说汉语,学汉人文化。甚至是给皇子的取名,也是习了汉人给后代子嗣取名,定字论辈分的规矩。爱新觉罗家的字辈排行,从康熙的皇子们开始。
“你一向喜爱汉人编的书和故事。玛琭,你说,汉人是当真臣服于朕吗?臣服于满族吗?”康熙问道。
阮酒酒思索片刻,谨慎道:“皇上,我是包衣出身,也是满族女儿,汉人百姓和汉臣如何想,我不知道。可是,自我得皇上疼爱,除了每年与宫中姐妹们,能连同内务府,腊八在京城施粥。还得以有大把私房托给宫外的娘家,代我行善。”
“皇上您是知道的,乌雅家有资助贫困学子,这与大多数家族做法相同。但是,我的钱只施赠于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治不了病,甚至无家宅的极贫之人。”阮酒酒道。
康熙道:“朕知道。战乱、干旱、洪灾等等,每一样灾害的发生,都会让许多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是失了命。”
“额娘每回入宫见我,都会告知每一笔钱财的去向,用在哪儿,救活了多少人。其实,我是知道的,我救的了他们今日,未必能让他们一直活到寿终正寝。他们活的太苦了,也太难靠自己在这个世道,长久的活下去。”
“可是,这些百姓,我若不管,他们的性命,是少有人能看到的。官员们能看到有功名的学子、富商、富农,可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想要努力活着的人,如同蝼蚁,看的见,却又看不见。若是死了,就只是草席一裹,除了亲近之人,无人在意。时间过去一段后,怕是连至亲之人,也会慢慢遗忘。”阮酒酒道。
“皇上,我做这些,不是需要他们的感谢。只要能有人,多活一刻,多活一天,看一天人世间的太阳和月亮,就是值得。”
“您问我汉人觉不觉得您是个好皇帝。我想,一个能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在灾难来临时,给予庇护,让他们在灾难之后,得以喘息,重建家园,繁衍生息,就是一个好皇帝。”阮酒酒道。
“大道理是读过书的人说的话。世间读书人有多少,更多的是不识字,但也知晓人情快乐的人。他们的民心,也是民心所向。皇上您让工部研究耕种的用具、试种推广产量大的粮种子,还有能让人避寒过冬的棉花。因为您而活下来的不计其数的百姓们,一定觉得,您是好皇帝。”阮酒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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